KRISLIAN_俐恩

【寂乱】是的，我们有一个孩子

 

  那天晚上很乱，不是那种违法乱纪的乱，是理不清的混乱。饴村乱数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买醉买到寂雷家；神宫寺寂雷同样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同意乱数上自己的床。大概是成年人之间的荷尔蒙在作祟；又或者是那晚的酒太烈，熏得人意乱情迷。

  

  寂雷的生活很单调，几乎每天都是医院和家两点一线的普通生活。他本人也对情欲二字没什么太大的想法，不过是正常的生理反应，自己解决也可以。所以那一晚他俩并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。

  

  “没有安全措施的一夜情”，这句话无论放在哪类作品里都显得俗不可耐。成年人都默契的选择对那晚发生的事缄口不提；这样荒唐的行为没了夜色的遮掩，光天化日下说起只会觉着尴尬。

  

  寂雷答应过要救乱数，因此再怎么尴尬，两人也不可避免的要在医院见面，以患者和主治医生的身份。

  

  “饴村君，最近还会频繁吐血吗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好很多了。但是最近好像中暑了，没什么胃口，想吐，还经常头晕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再做个体检吧，这个药已经吃了三个月，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。”

  

  乱数作为特殊病患，他的体检结果不需要等待，也不需要他本人去打印，寂雷可以直接在电脑上查到。寂雷反复地滚动鼠标划着页面，像是在确认什么，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后他又给乱数开了些检查项目。

  

  “饴村君，你知道自己比普通男性多一个器官的事情吗？”寂雷很严肃的问。

  

  乱数不解，他摇摇头说：“不知道，中王区没人提过，只是说我是残次品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那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饴村君，你怀孕了。胎儿目前两周半，很健康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啊？今天是四月一吗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不是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，我又没……你不会是说我多长一个子宫吧？！”

  

  “目前来看确实如此。而且它正与各个器官和谐共处，换而言之对你的身体并没有危害。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切除。”

  

  一向天马行空的乱数这时脑子也有些不够用了。为什么一个男人会长出子宫啊？为什么会怀孕啊？两周半……两周半前自己干过什么？孩子他爸又是谁？

  

  “饴村君？”

  

  乱数回过神来说：“我是个改造过的克隆人，长出别的什么器官还是可以接受的，但是……为什么会怀孕啊！一个男人居然怀孕了开什么玩笑！”

  

  乱数激动得有些手抖，他把拿不稳的手机放在桌面上，不停地甩着自己不受控的双手，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。寂雷用力的抓着他乱飞的手，让他深呼吸平复情绪，并且认真而严肃的告诉他自己会负责。

  

  乱数恼了，他甩开了寂雷的手，眼眶里正转着泪，他用颤抖的声音问：“你负责什么？都怪你臭老头，要不是你我……妈的，本来就活不久了，现在还让我个男人怀孕，开什么玩笑啊！”

  

  乱数的脑子乱成一锅粥，他现在脑袋空白，不知道该干什么。怀孕了是不是就得生下来？可是他是个男人，这不可笑吗？他是不是还要怪寂雷，要不要和他再绝交？毕竟这个男人可是害自己怀孕的罪魁祸首……想着想着，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，眼泪也储藏到了极限，轻轻一眨眼泪就流下来了。

  

  “去死吧寂雷！”乱数哭着哭着没缘由的蹦出一句话。

  

  寂雷知道这件事对乱数的冲击很大，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接受的。他给科室负责人发了条短信，不仅停了下午的诊，还顺便请了一周的假期。他陪乱数回了涩谷，准备接下来一周都呆在他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。比起孕期健康的问题，寂雷更担心乱数的精神状态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回到涩谷已经两天了，乱数每天除了吃饭以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无论寂雷和他说什么都回以沉默。这晚寂雷在查看心理学论文的时候，房门被推开了。

  

  “寂雷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怎么了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我们聊聊吧。”

  

  坐在客厅，乱数又不知道该从何讲起。他舔咬着下唇，沉默许久，半晌开口问：“男人生孩子是怎样的，会死吗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肯定是不能和女人一样可以选择顺产，只能剖腹产。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，你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证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那……”乱数伸了个懒腰，把自己蜷缩进沙发里，“这算不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肯定的，那可是你生下的孩子。”

  

  气氛又沉默了一会儿，甚至能听见墙上时钟的滴答声。乱数仰头闭着眼想了想，他说：“那就试着生下来吧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答应我一件事寂雷，别让我死了。无论你认不认可他，我是要把他养大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寂雷感到疑惑，自己怎么就不认可这个孩子了？

  

  乱数白了他一眼，那感觉好像是在说他明知故问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对我没有爱吧？这完全就是个意外不是吗？而且和一个会怀孕的男人生孩子，你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头会觉得很恶心吧？”

  

  寂雷听完段说辞，忍不住冷笑一声说：“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饴村君。那晚我可没有喝酒，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而且作为一名医生，歧视患者是非常没有医德的行为。很抱歉，我想这个抚养权我是一定不会让出去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乱数听着也笑了，他说：“是吗？那看来过两天得找天国狱咨询一下抚养权的事情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狱可是我的旧友，他会帮谁还不一定呢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事情决定下来后，乱数的心态好了很多，这几天已经可以和寂雷一起谈天说地了，时不时还会在家整蛊一下寂雷。

  

  这晚乱数和往常一样被寂雷10点就赶上床睡觉去了，但是因为方才看的喜剧电影后劲儿太大，乱数怎么翻都睡不着。他把身体往寂雷的方向挪了挪，尝试着学刚才电影里的桥段，从后面抱着寂雷的腰，再把额头抵在对方的后背上。

  

  这是这么久以来乱数第一次主动与他亲昵，寂雷表面冷静，内里心脏却在疯狂跳动。他不安的转过身问：“怎么了吗？”

  

  乱数摇摇头，既然寂雷都转过来了，他也干脆把自己埋进寂雷的怀里。说着也奇怪，明明都是用的同一款洗衣液，怎么寂雷身上这股味道就特别香特别安稳呢？

  

  日子逐渐流逝，乱数本来的衣服已经不足以遮盖隆起的肚子了。这天他把设计稿交给寂雷，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去那个裁缝帮自己制定新衣，并提出自己想去郊区住的想法。尽管自己已经接受了怀孕的事实，但还是不敢出去面对任何人；比起熙熙攘攘的大城市，他还是想去人烟稀少的郊区呆到生产为止。

  

  寂雷很快就按照乱数的心愿给他买下了郊区的一套院子。这里清新的空气和四周僻静的竹林让乱数很满意。寂雷怕乱数白天一个人寂寞，便提出要不要把地址告诉幻太郎和帝统，没想到遭到了乱数的拒绝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们解释，而且到时候直接抱个孩子出现一定会吓他们一跳！”

  

  “可是你这样莫名消失，他们会很担心你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我已经和他们说了要出远门，可能很久才会回来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这样吗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说实话，寂雷是真的很想让身边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要当爸爸这件事，可奈何乱数的心结一直没有解开，他只能把这份喜悦独自一人藏在心里。

  

  由于乱数身体本来就不好的缘故，孕期定是会频繁出现状况；如今乱数又要住在这偏远的郊区，他是真的不放心。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教他家里的报警装置是如何使用的，把乱数听得一个头两个大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年岁近百，百病缠身的老头呢，这么讲究。

  

  “但是说好了，八个月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住单人病房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好好好，知道了寂雷医生！我饿了，今晚吃什么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有青豆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你故意的吧臭老头！”

  

  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吵起来呢这两个人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惬意的生活总是过得特别快，转眼间就到了该去医院的日子了。乱数还是挺舍不得这里的，毕竟周边的野猫都被他喂得白白胖胖的，自己一走它们会不会饿死啊？听到这层顾虑，寂雷赶紧聘请了几个当地的阿姨，拜托她们每天定时上去喂猫。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乱数才安心的跟着寂雷回去。

  

  距离上手术台的时间越来越近，乱数紧张得每天都在病房里踱步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真的不会死吧寂雷？”

  

  寂雷笑着摸摸他的头对他说：“你的情况和普通孕妇几乎一模一样，放心吧。而且我会给你主刀，请相信我！”

  

  话虽如此，但谁不害怕自己被开膛破肚呢？而且听说还是半麻。

  

  手术当天，乱数果然能感受到寂雷在自己身上划拉的每一刀，虽然视线被绿布遮盖，可还是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，一旁的护士一直在给他擦汗，让他闭眼不要看，但是这真的很难做到啊！

  

  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，乱数才终于放心下来闭上眼。护士把擦洗干净的孩子抱给他看，没见过人类出生形态的乱数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好丑！把整个手术室的人都逗笑了。

  

  幻太郎和帝统闻讯而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，他俩在进门前听着寂雷一顿科普，过于惊讶的嘴久久不能合上。倒是写开小说的幻太郎最先接受了这件事，并给新生的小家伙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。帝统一根筋的脑子在这种时候就显得特别好用，他懒得去理解什么科学道理，总之这是乱数的孩子那他就会对他好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等等等等！为什么每一次你都将自己写得那么聪明冷静啊幻太郎！这也太不公平了！”帝统抱怨到。

  

  “没办法啊，帝统你不就是一根筋蠢蠢的吗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我也是可以理解的！”

  

  “那妾身问你，你上个月你和我借了100万，利息是3块每天，上上周你又和我借了30万，承诺利息是300块每周，上周你又和我借了50万，利息是70块每周，刚刚为了赎你出来，我又帮你给了10万，利息是……7块每小时好了，请问下个月的今天你要还我多少钱呢帝统？”

  

  “啊啊啊啊！！！高利贷啊你！！高利贷！！！”

  

  “算不出来了吧？这么简单的数学题都不懂，人体奥秘就不要试图理解啦～”

  

  “幻太郎—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不要算我这么高的利息嘛！”

  

  “那帝统对刚刚的故事有什么想法？这次CP展卖得不错的话可以抵消你一部分债务哦。”